为龙流下潇湘去

喜开车的拖更选手

【井鸣】筑巢二十二

今天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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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鸣跟罗浮生打球的时候得知了沈巍的存在。

彼时罗浮生中场休息接了个电话。陈一鸣看着这个总是很有活力的年轻小朋友讲电话时候也是眉飞色舞的,好像对面的人就在他面前一样,末了挂电话讲了好几句拜拜不够还对着屏幕响亮地mua一声。

陈一鸣转着球笑问:女朋友吗。

罗浮生搁下手机灿烂的露出个笑:对也不对,是我老公。

他说完就像没看见陈一鸣脸上由懵转惊讶转复杂的异色,拍起那颗从陈一鸣手里掉下来的球:接着来,小爷不信今天不能赢你一顿饭。


陈一鸣输了,他后半场都心不在焉,揣着一点坠坠的心思,跑也跑不快,投也投不准。

陈一鸣不觉得是罗浮生告诉自己是因为把自己当朋友,虽然两个人投缘也聊得来但毕竟相交还不深。

只能说明罗浮生的泰然坦荡,他聊起自己的恋情来一点没遮掩,一副恨不能昭告天下我老公是沈巍的样子。

就像现在。

他?他卖药的。嘿嘿,我砍人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罗浮生喝啤酒直接用对瓶吹,别人这样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他却有一种豪气横生。

眼看陈一鸣额角抽搐,罗浮生放下瓶子补充:不过你放心,我没案底,现在从良了,毕竟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嘛不是。

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陈一鸣说。他觉得井然老说自己傻会被拐跑,是没看见过心更大的。

没事。而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哦,沈巍说砍人不能乱说,算了没关系,我一看你就投缘,以后是一家人,早晚要知道的。罗浮生随意地摆摆手。

陈一鸣没搞懂后面这句这个逻辑从何而来,搞不懂就放弃。心念微动状似不经意地把话题抓在自己最关心的地方:我以为.......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喜欢男孩子的话,可能不太会愿意告诉别人。

罗浮生看他一眼,自我感觉有一种过来人的理解和包容的智慧,但是一开口智慧的输出就变味了:关他们屁事。小爷愿意说是他们的荣幸,不愿意说是小爷的自由。我喜欢沈巍的时候他们还在娘胎里呢。叽叽歪歪我牙给他打掉。

陈一鸣挠挠眉毛,觉得自己跟不上罗浮生思维的趟儿。

罗浮生说完发觉自己一顿输出把陈一鸣也骂进去了,又费力回想琢磨着井然给他说的那些话,挽回道:我这人没什么文化,说话就这样,别介意哈。主要是吧,我这婚结的除了两个人性别一样也不比别人差在哪。我老公,是吧,相貌能力都没得挑。等下他来接我你看看就知道小爷不是在吹牛。那我乐意秀,哎我就要秀,恋爱是自己谈的,日子是两个人过的。管别人怎么想,他们算个吊。要因为这看不起小爷,小爷其实还懒得理这种脑子装在上世纪棺材里的人。他顿了顿,拍拍陈一鸣的肩,以一种违和的语重心长的姿态。

其实吧,我告诉你是因为觉得和你投缘,想真心和你做朋友,但是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觉得恶心的话,我也OK。

没有没有。陈一鸣感觉摆手否认:我没有觉得你恶心。我,我只是有点惊讶,还,,有点,敬佩。

敬佩?罗浮生呵出一声笑:怎么说?

陈一鸣的社交圈明面上很少碰见和自己一样属性的人,而当这个范围缩小到可以敞开聊这个话题的人就直接没有了。甚至身边知道他是同的人都很少。在和井然分手之后的那六年,他表现的就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除了有点性冷淡。

可是罗浮生好像可以。陈一鸣看看他,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排斥,带一点礼貌的好奇。

我,我好像也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陈一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抑不住不吐不快,有些艰涩挣扎,但这句话最终还是清晰地传入罗浮生耳中。

罗浮生挑挑眉,装作惊讶:嗬,那我们是真的有缘。但是什么叫好像啊,这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确定的。

陈一鸣张张嘴,有点无法给罗浮生解释这复杂的缘由。于是只好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可以喝一点吗。他指指罗浮生的酒瓶。

当然。罗浮生直接重新开了瓶放在陈一鸣面前。

陈一鸣拿着灌了一口,冰凉的酒液顺着脖颈淌下,一阵发冷。

他,算是在追我吧。我就觉得。陈一鸣开了口却不敢看罗浮生,盯着酒瓶,吐字缓慢:特别纠结。我狠不下心拒绝,也喜欢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你知道吗。

陈一鸣呼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起来的情绪,苦笑一声:对不起,我有点...

他捂住脸。罗浮生在他瓶子上碰一下:说吧,说出来痛快。

就跟对着一块有毒的蛋糕一样。陈一鸣沉默一会,撑着脸又突然说。

虽然没有他的时候我的日子特别平淡,可是又害怕不顾一切接受这种爱会让我可以维持平静的生活崩塌。

又一次灌下冰涩的酒液,陈一鸣眨眨酸涩的眼:年纪越大,反而越胆小了。让你见笑了。

嗨,见笑啥,我为情所困的时候比你还傻。罗浮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嘴笨却说不出什么来,只有种想叹息的冲动。

不。陈一鸣摇摇头,笑容发苦:不是为情所困。他几乎笑出声:这些困顿和折磨都是。都是。

他说不出确切,眼睛里涌出伤感的茫然。

都是啥呀。罗浮生有点急: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不就成了。在一起再管那些有的没的,不行吗?

我以前也这样想,但是失败了。陈一鸣说。他一直在笑,可语气越来越沉。

罗浮生语塞,挠挠头心说我也要失败了。他想起沈巍以前说的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决定放弃把自己的经验安在陈一鸣身上。显然这两人的问题不是像自己一样蒙头猛追诚心感动沈巍就能和和美美大结局的。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特别担心不敢面对的问题,它实际上就是芝麻点大点小事呢。罗浮生比了截小手指头:只是你把它看成了大象。被表象吓着就不敢上了。

我大概能理解你担心什么。虽然我自己没有这种经历,但是我知道有一个道理是通用的。叫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们俩要是一条心,那两个人一起解决问题肯定比你一个人瞎担心要强。

可是这样痛苦和后果也是双倍的。陈一鸣抿唇。

你现在这样两个人就不痛苦吗。或者说你以为这样就是对你喜欢的人的保护了吗?我要是他听你是这么想的我都能气死。罗浮生摇摇头。

所以我觉得他其实可以放弃我,去找一个不会让他这么痛苦的更值得的。陈一鸣把脸杵在瓶口,叹息:但是我又舍不得。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我好对不起他。

你怎么能这么想!罗浮生急了,捧住陈一鸣的头,对视着试图把自己的乐观正能量传递过去: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扯上别人!想都别想!你是个男人吗,果断一点啊。

就是喜欢才没办法果断嘛。陈一鸣有点委屈。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没有他有魄力也不像他有能力有底气的。

这话暴露的自卑情绪触到了罗浮生,他大力拍拍陈一鸣的肩:你管他什么狗屁,见过跟情敌比的,没见过跟对象比的。

陈一鸣被他拍得皱眉:你不要凶我,我其实也有在努力了,要和他站在一起。

感情你早开窍了。罗浮生本来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口舌都要白费了,突然峰回路转听他来这么一句,顿时不知道气还是喜。

嗯,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陈一鸣也拍拍罗浮生的肩。这些话我都从来不敢跟别人说。

客气啥。罗浮生当了一回情绪垃圾桶,还有点帮助他人的成就感:你记得请问我喝喜酒就成。

陈一鸣一口啤酒呛在嗓子里。平复下来脸有些红,为罗浮生的生猛:你们那个,真结婚了?

没。罗浮生不在乎地耸耸肩:狗屁法律不许,但管他呢,我叫他老公他会应就完事了。

这真是很简单的爱情了,有所呼唤有所回应。陈一鸣有点艳羡,也没探问罗浮生为什么没有自己这些破烦恼。

每一份完满坚固的爱情都是要经历考验的,展现的甜后面必有过程的苦。

或许以后会有机会听罗浮生讲起。


又边喝边聊了些其他的,罗浮生接了个电话,有点兴奋地冲陈一鸣眨眨眼:我老公来接我了,等你看到就知道我没有吹牛,不愧是我苦苦倒追来的爱情。

陈一鸣好笑地点头。

也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陈一鸣模模糊糊看见个身影,就可见气质不俗。

罗浮生蹦起来和来人一个熊抱,晃了几下才下来拉着人过来。

陈一鸣,我跟你说过的,我很可爱的朋友。

来人穿着居家柔软的针织衫,气质温和让人联想起老师一类的职业。向陈一鸣伸手的时候表情不动,但和煦的笑意从眼睛里露出来。

您好,我是浮生的爱人。

陈一鸣急忙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他觉得沈巍有些眼熟。但来不及想起来,罗浮生就搀着沈巍的手,两个人一齐道了别离去。

陈一鸣望着背影忽的脑中有模糊的影像闪过。

这个名字,这个样貌。不会是上海赫赫有名的制药公司沈氏集团的老总沈巍吧。他赶忙拿出手机搜索。百度上只有一张照片,确实跟方才与自己握手的人一致。

罗浮生竟然说他是卖药的,这也太简单粗暴一笔略过了吧。陈一鸣突然觉得罗浮生说自己只是个小混混打架砍人说不定也是个超微缩的小谎话。


而此刻回家的车中,罗浮生歪在躺放的座椅上,拨通井然的电话。

XX路XX大排档,你去就知道了。。binggo猜对了。喝了点,放心没醉。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跟沈巍似的。井然,不喝怎么让他敞开心扉,给你制造机会啊。你这太不合格了!你的小男朋友多缺乏安全感你知道吗!可跟我说了好些实话,你赶快抓紧,别浪费了我这神助攻啊。

没来得及追究怎么罗浮生又背着偷偷喝酒反而先被暗讽不开窍的沈巍微微一笑,缓声重复:制造机会?

是呀。罗浮生先声夺人成功,笑嘻嘻的。

不开窍的某人嗯一声:好,我会珍惜你给的机会的。


井然赶到的时候,陈一鸣刚喝完罗浮生给开的那瓶啤酒。

他打了个酒嗝,缓慢眨眼间看见前方疑似井然的人在东张西望,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还没来得及辩清,那人已确定了方位,几步路走近了。陈一鸣看清了那确实是井然,登时有些慌乱的站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第一反应就很慌。把瓶子藏起来是来不及了,陈一鸣指着另外几个,在井然开口之前抢先说:这些是别人喝的。

为什么每次喝酒都会被井然逮到啊。陈一鸣内心哀嚎,仰着头面上小心翼翼露出个笑来:好巧,你怎么来了,坐嘛。

他扯纸擦擦那条年代和污垢都有些日头的大红塑料凳。

井然还没想好怎么找个偶遇的借口,没想到陈一鸣怂的没问。

这反应属实有取悦到他。井然看那条凳子都顺眼了,施施然坐下。

陈一鸣抹一把脸,像要把酒意抹掉:那个,我就是,和朋友聊天,就 就喝了点。

井然哦了一声,他比谁都清楚这朋友是谁,还是憋着坏水明知故问:你朋友呢。

陈一鸣感到一点百口莫辩,实话实说:他刚刚走了。

我没骗你,你看,这个,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的。他像是找到了免死金牌,指着一片狼藉的桌面。

井然觉得他要被逗急了,赶紧打住:好好好,没有不信你。

陈一鸣埋怨地看他:我怎么每次喝酒你都在啊,你是不是装了雷达了你。

他拿起根串嚼几口,发现冷了又丢回去,小小叹了口气。

罗浮生怎么就走了呢,我的一肚子话还没吐完呢。小鸟郁闷。井然可不是个合格的倾诉对象,而且这些话陈一鸣是打死也不会跟他说的。

井然发觉他情绪不高,瞅着他的脸想研究出些什么。

研究不出什么,除了有点呆。罗浮生嘴里的实话是什么啊!也不展开说说。井然皱眉。

这两个人对坐无言,陈一鸣瞅空气发呆,井然瞅陈一鸣,但在心里却同时埋怨着同一个人。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心有灵犀。

那天陈一鸣主动抱了井然。收敛了感动之后,井然很有些心思做些别的事情。在厕所接吻什么的,在以前实在有些突破他的洁癖底线,但井然是惯会抓住机会的人。

他松开些,最后蹭几下小鸟温热的颈窝,抬头鼻尖刚触到陈一鸣柔软的脸,视线里美好的唇珠近在咫尺,没有一点点防备,怀里的人就退开了。

走吧。陈一鸣脸有点红,也不知道到底发现井然的企图没有。反正转身离开的身影没什么特别的留恋,只有井然维持着抱人姿势呆了几秒,回神追上去已经到了店的大堂里,被热辣的气味热烈的人声冲了一脸,什么绮念都没了。

所以你真的只是单纯的用拥抱来谢谢我的喜欢吗!?井然看着陈一鸣,这个念头重新回到脑子里,让他的眼神都带上了那天看陈一鸣继续欢快吃火锅的怨念。那个场景那个气氛!竟然真的只是抱了几分钟,其他什么都没做。井然懊悔的心情就好像因为一个数字错失500w彩票,虽然他不买彩排也不缺500w。但总归类似就对了。

既然你来了,我能不能再喝点。陈一鸣问,酒意在眼里酿出水光,是一点柔软的恳求。

井然没有一点思考就答应了。

和我喝也不算违反自己说的话自打自脸。他反应过来还给自己找补,不肯承认被蛊。但其实心里都因为那句你来了的前缀开心的冒泡泡。

心情不好吗。井然问,瞥见陈一鸣脖子上的水迹,眼睛微眯。

挺好的。就是,有一点点小烦恼。陈一鸣笑笑。得了准许也只是谨慎地倒小半杯,捧着慢慢小口喝,还要边瞄井然,一脸的我有好好听话。殊不知细节已经出卖了他。

跟我说说?井然直觉多少跟自己有关,讲出一个试探性的问句。

陈一鸣看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你就是烦恼本身还问什么问。但井然依旧一脸诚恳和他对视接受不到。

陈一鸣于是只是揉揉脸: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不吃了。开车来没。他搁下酒瓶,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井然那点烦恼显得不那么烦恼,有一丝恼人的甜蜜的负担,跟逗爱宠被咬了一口一样。

嗯,送你回去。井然按捺住追问的冲动,扶住站起来时踉跄一下的陈一鸣。

你这哪是偶遇,是专程给我当司机来了。陈一鸣笑他。

其实不止,罗浮生这顿饭也变成井然请的了。


陈一鸣一瓶多一点啤酒下肚,有些微醺。开车回去的路上,闭着眼睛休息,但还在轻轻哼歌。

很老的情歌。句句熟悉,由喜欢的人唱出来更是字字敲得人心里头软得泛水,歌声掉进去咚的一声还会击起一层层重叠荡漾的波纹。

井然在开车的间隙里偷瞄他这样安静美好的情态,嘴角无意识地翘得发酸。

一种不由自主又发乎心底的渴望酝酿生发,外化成初生藤蔓,井然的手指缠绵而轻柔地勾上陈一鸣垂在车座上的手。

一瞬的惊是手指挠在掌心的痒,然后安静温顺下来,几息之后甚至主动地翻转过来。

手心相贴,却像心脏共振,井然耳边的咚声一下响过一下,他紧张激动地像个毛头小子,甚至不敢看陈一鸣的反应。

只有十指相扣间在冬天捂出潮热。

到了,车停了。

井然有些不舍得,瞄着还在假寐的陈一鸣。他不撒手我也不撒手。他决定了。

于是几分钟后。

陈一鸣没忍住笑出声来。井然看着昏暗里陈一鸣睁开的眼睛,是唯一的光。可眼睫又浓重模糊,比什么都黑深,引人溺毙。

他没搞懂为什么笑,但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

又喝醉了吧你。井然摇摇头,右手牵着,于是他凑过去要给陈一鸣解安全带。

啵。陈一鸣送上一个干燥的吻。挺随意,就是随便往前探了探头,嘴唇在井然耳根印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拂过一下又退开。

干什么。井然手都抖了,勉强把安全带锁开开,抬眼眼神危险地看着陈一鸣。

困了。陈一鸣半垂着眼。说的就像小鸟点头啄了一下米那样简单而无蓄谋。

是吗?井然反问。眼神毫不掩饰地盯在陈一鸣饱满的唇瓣上。

后续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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